“已经无法回头了吗？”

听见少年声音里强压下的颤抖和哭腔，鼻子陡然一酸，几乎要落下泪来。于是他没有说话，只是背对着少年点了点头。

握紧了手中的战戟，刺骨的凉意。战神的一生用过不少神兵利器，唯独这件是怎么也捂不热的，透彻的冰冷。

“我一定会拯救你的。”少年重重地咬着每一个字。

拯救？他轻笑了一声，转过身来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
那个熟悉的少年，变得陌生起来。曾经不擅表情的面孔，其实是温柔的，眉眼都安安静静。而现在紧锁眉头，面容憔悴，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，如此的，悲痛。

他张开了双臂，仿佛在索要一个拥抱。

少年记起那温暖的体温，那些低沉的，温柔的话语，好像那个人如往常一样，来接迷路的他回家。只是那战戟紫得刺目，撕碎一切美好的妄想，不断地提醒自己，现在迷路的，是他。

“来，杀了我。”他笑着，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“我会拯救你。”少年死死攥着心口，胃里涌上一阵阵的悲伤，瞪着通红的双眼。

“那就杀了我。”他放下双臂，一步一步朝少年走去。

在少年的迟疑和犹豫中，他轻轻揽过少年的肩膀，一个轻柔的拥抱。

少年彻底丧失了戒备，他宁愿相信这和以前的每一个拥抱一样。

他把下巴搁在细软的头发里，将少年的前额贴上自己的心脏，“来，用你的激光。”

少年一惊，猛烈地挣扎起来，却逃脱不了这温柔的禁锢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，紧贴着他的胸膛，失声痛哭。

他轻轻抚着少年的背，剧烈颤动着的肩胛骨，像是在安抚一个走丢的小孩，声音轻柔：“我杀了很多人，我是邪恶，你是正义。正义应该消灭邪恶，不是吗？来吧，是你的话就没关系。你只需要一束小小的激光……”

少年泣不成声，喊着支离破碎的话语。

他叹了口气，轻轻一松手，少年就跪倒在地上，浑身颤抖，指甲深深嵌进泥土里。

他转身离去，“你拯救不了我，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。”

血红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向远方。

他缓步离去，跪在地上的少年嘶吼着抬起头，一束绿色的激光，洞穿了他的身体。

他转过身来，有些惊讶，带着平和的笑容，长发散落，狂乱地舞动着。他张开口说了什么，却被淹没在少年绝望的喊声里。

而那个墨镜，在强烈的冲击波中，一点一点破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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